等 漫天梨花散落 无非三千青丝皆白发
等 彼岸花开刹那 曼陀罗血染红花
那一世,我欲做佛前一枝莲,等花开花落,不沾因果,一日佛说:痴儿,你佛根深种却尘缘未了,只怕是苦了你啦,终一日你需得红尘走一遭。我笑而不语,一切皆因果,自作孽不可活,五百年风吹 五百年雨打千年转头皆是空。
梨花纷飞,雪白无瑕,染白佛前的青石台,千年时间我能化形为人,寺院里清净的出奇,一袭青衫,梨树下我细听梨花落败声和老梨树无力的叹息,寺院的门被一阵
清风卷带着漫天梨花推开,我回头,那漫天的白中轻绕着一阵红,我竟痴了,一袭轻纱遮面,一双水灵的眼睛好似会说话,时而狡黠时而灵动纯真,我无暇他顾,只
听她娇嗔道:你这书生倒好是无理,盯着人家看,是否忘了孔孟之道?我猛然回神,心道这是怎么了,无奈苦笑,只真怕应了佛祖口中的劫难吧,欣然向其告罪,从
她口中得知那女子本是官宦之女,名叫彼岸,今日游玩无意间路遇此间寺院于是便进寺许下誓言。
那日她离去,我只当今生无缘再见,便绝了这借此历劫之心,每日礼佛侍佛,三日后,清晨,一阵嘈杂打破了寺院的宁静,我幻化而出,在寺外不曾想再遇见了她,
那一身的红已然残破,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,我斜眼冷看对面五名男子,无话,剑出,一阵青光凌厉,漫天青丝绕风飞,霎那间五人转身离去,不敢多言。我扶起
彼岸进了内堂,那花依旧只是少了几分肃静.彼岸的伤在我内丹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,在禅房沉沉的睡去,看着熟睡中的她,长叹一声,拂去她额前的发,那一夜我
跪在佛前不能平静,我问佛何为情,何为爱。佛无言,我静坐。
寺院外一片紫竹林,落叶纷纷,随风摇曳,一条幽径通往深处 ,丝竹之音环绕,林中一竹屋,一青衣在琴声
在落叶中随风舞动,琴声如同金戈铁马,肃杀之气外放,剑走偏锋,落叶化为虚无,琴静剑停。半年的相处,心似明镜,深知自己越陷越深,相伴相随,不离不弃,
怎能割舍?我依旧礼佛侍佛却无佛心,寺院有一塘池水,一株莲,花开六叶,彼岸常在池水凝望,那灵动的眼睛沉淀成漆黑的夜,亦或在崖前落泪,我才知我不懂何
为情。
月色如玉,落玉盘盘,银光散落,点点明亮,那一条青山阶弯弯曲曲绕到山底,我坐在石阶上,彼岸半依,我问道:你可知我是谁? 不知,彼岸轻语:
我只知今生有你真好。禅心不稳,微微一颤,我淡淡的道:你若不离我便不弃,从此我知再也无佛前掌灯的半痴只有青衣客白衣居。那一夜二人相伴在月下,那一夜
我不知寺中那佛落下的泪沾染了几分尘埃。
夜里,起身在月下凝望那莲无言,寂静的夜被轻声梦语打破,,推开隔壁的房,轻纱中,彼岸痛苦万分,被梦魇缠绕,我轻念《金刚经》一
段,
梦魇化作一黑衣男子,一把折扇轻摇,淡然道:道兄,此事与我无关,莫要生气,只因她心中执念太重,我方能借此入道。执念?我心中不免一惊,佛家八苦,而执
念正是求不得一苦的奠基,我道:道兄,可知,她心中执念为何物?这不难,梦由心生,心中执念方显现在梦中,且等我施法让你看清楚,梦魇说完,折扇画出半
圆,半空中显现出镜中花。
安抚彼岸熟睡,我静坐佛前,想起她在镜中花说的话血仇未报,何以安心度余生?父母尸骨未寒,何以与衣居大哥厮守终生?夜半三更,烛火通明,摇曳的灯光下,我轻青锋,轻声细语:蝼蚁尚且贪生,苍生无道,纵凶人间,佛曰:以杀止杀。我不知那一刻我已然入魔。
天启77年,七煞入命,忌远行,恐血光之灾。
落
霞山下的玉京,贩夫走卒尽向相告定北侯府惨遭灭门,而凶手据说不是人类,大相国寺的得道高僧死了三个,其他损失惨重。我不知道,落霞山下的嘈杂,拖着残破
的身体回到寺院,靠在门前,深吸一口气,不仅骇然,以为那定北侯府不过是俗世的实力,不想却引来了佛道魔三界的高手齐聚,这是巧合还是?无暇多想,进入内
堂,却惊动了彼岸,一阵慌乱,我不停的安抚彼岸,告知不过是小伤,休息半日就可痊愈,彼岸美目水汽萦绕,声声哽咽,为了安她的心我随她意让她为我熬药。
细
雨淅淅沥沥,滴滴落在青石台上,风卷残花,一阵清风吹皱了一塘池水,斜靠在门栏上,眼望那一株莲,彼岸端着一碗药走到我面前道:衣居大哥,药好了趁热喝
吧,等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,浪迹天涯。她一勺一勺将药喂到我嘴边,我一口口喝着药,静静的望着她好像那一刻就此停止,就这样看着你多好,可
惜.....,突然心口一阵疼痛,血气外翻,从嘴角流出血迹,意识越来越模糊,我强作精神,淡然道:能告诉为什么吗?
衣居大哥对不起,是我对不起你,...彼岸哭的梨花带雨,我不知她是真哭还是假哭,我心道:“黄蜂尾后针青蛇竹儿口
,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,古人诚不欺我啊。”她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,我能,墙角走出两名男子,一人为黑衣梦魇,一个是个凡人,面色枯黄:彼岸是大秦太子
未婚妻,太子身患重,需接阁下一样东西,恐你不肯不得出此下策。我冷眼看了二人一眼,望着彼岸道是这样吗?彼岸不语,我心了然,相遇相识相知相恋只不过是
别人的一场局,所谓的上香许愿 所谓的血海深仇
都不过是一个局,枉费心力只不过是为我的内丹,定北侯府佛道魔只不过是想强抢。我惨然一笑,对哭泣的彼岸道:你若不离我便不弃,你若相离我亦相弃,从此你
我再无关系,此生不相见。轻轻一咳,鲜血倒流,我看向梦魇:此毒为何名?
曼陀罗!说完我便倒在青石台上,望着殿前的佛,我心说半痴错了。那面色枯黄的太子对彼岸道:彼岸,还不取了内丹随我回去。彼岸拿着刀走到我面前,眼角泪痕
依稀,眼瞳一片死寂,我淡笑道:还好你名字是真的,其他的是假的倒也无所谓了,不用如此血腥的拿我内丹。说完我将内丹吐了出来,隐隐光芒落在彼岸手中,内
丹离体时间我满头青丝化作白发,脸似老树纵横,腰仿若半月,瞬间老了百岁,彼岸将我抱在怀里,轻声喃喃道:对不起对不
起..................
彼岸在那男子的拉扯下离去,落霞山 半寺 我躺在那青石台上看着梨花满天飞,染白了半边天。
天启79年 秦太子大婚,普天同庆。
玉京,彼岸回头看了那落霞山半寺,披上了鲜红的盖头。
落霞山以北是大秦岭,一老者骑一青牛凝望着玉京太子大婚,入夜,转身,驾牛离去,传来阵阵歌声:"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? 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骊山语罢清宵半,夜语霖铃终不断。 何如薄幸锦衣郎,比翼连枝当日愿"
等
上穷碧落下黄泉 奈何桥下青丝乱 等三生石畔含恨笔 字字无非红尘泪